2021年拜登上台时,曾有人认为他会实行所谓“ABT”(All But Trump)的对华政策,但结果并非如此。拜登政府对华政策的连续性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现在特朗普复归,有人担心他会采取“ABB”(All But Biden)的对华政策,全盘否定拜登的对华政策,重起炉灶,进而给中美关系带来更大的不稳定性。但从目前迹象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大,而且可能带来的变化也未必都对华不利。
特朗普再次执政对中美关系的影响复杂且富于弹性,很难简单概括。他要推翻拜登的对华政策并不容易,也没有必要。拜登政府正在利用政权交接的机会,大力兜售其印太及对华战略遗产。尽管拜登和特朗普风格迥异,但他们的对华政策共性大于分歧。沙利文、布林肯、坎贝尔等人试图向特朗普国安团队阐述一种政策基调:美国与中国进行激烈的战略竞争,但这种竞争应是可控的、有管理的,不会导致大规模冲突。
坎贝尔认为,下届政府在印太地区的政策连续性将大于其他地区,包括美英澳三边同盟、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等针对中国的小多边机制都会存续下去。双方外交团队在限制关键技术流入中国军事领域方面也形成了共识。
特朗普为自己的再度执政设定了一些雄心勃勃的外交政策目标,如尽快结束俄乌战争、以哈冲突等。他认为实现这些目标需要中国的合作。他在社交账号上呼吁俄乌尽快停火和谈,并特别指出“中国可以帮忙,世界正在等待”。当选后的首次记者会上,特朗普称只要中美两国联手,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问题。虽然言语上忽冷忽热是他的风格,但在诸多国际难题上需要中国协助的情况下,他对华不太可能采取僵硬的强对抗政策,而是会为双方可能达成的妥协留出空间。
目前,特朗普的外交国安团队主要是对华鹰派,但这不等于内部完全没有制衡强硬派的力量。尤其是他引进了以马斯克为代表的体制外力量对付华盛顿的官僚机器,即所谓的“深层政府”。此举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可能是这些体制外力量在对华政策上对鹰派形成一定的制约。马斯克的电车品牌特斯拉在中国设有超级工厂,而美国国会刚刚通过的政府临时拨款法案剔除了共和党议长约翰逊想要加塞的对华投资限制,这可以说是温和派的一次小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