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遭警察“跪杀”引发的全美的抗议活动，已进入第10天。近日，四位美国前总统也站了出来，对美国存在的种族主义表示谴责或沮丧——这在美国是罕见的一幕。
克林顿5月30日在其基金会网站上发表声明指出，不应该有人以弗洛伊德那样的方式死去。他的死给人们一个痛苦的提醒，即一个人的种族身份依然决定着他被对待的方式；小布什6月2日发表声明称，现在是美国审视悲惨失败的时候，此次悲剧和此前的一系列悲剧都引发这样一个疑问：“我们该如何结束美国社会中的系统性种族主义”；奥巴马6月3日晚表示，当前的示威活动与新冠肺炎疫情都是“我一生未曾见过，且对美国有深远影响的史诗级改变”；最资深的前总统卡特也在对种族不公表示沮丧并谴责暴力。
与此同时，特朗普原来部署军队应对示威的强硬作法，遭到前后两任国防部长马蒂斯和埃斯珀、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国民警卫队司令伦吉尔和多州州长的反对。
因此，特朗普被迫退让，原来部署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第82空降师700 名士兵，将返回于北卡罗来纳州营地。华盛顿特区当地时间4日晚取消了宵禁。弗洛伊德事件的爆发地明尼阿波利斯则在当地时间4日为弗洛伊德举行了首场官方追悼会，马丁·路德·金三世等多位民权领袖参加悼念，明尼阿波利斯市市长雅各布·弗雷手扶棺木痛哭失声。
不难看出，弗洛伊德事件在美国强化了的社会内部张力，而且似乎出现了一些社会缓和的迹象。
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场自1968年以来规模最大的抗议示威活动，只是美国种族问题痼疾的周期性发作，还是有可能成为解决美国种族问题的一个拐点？从现实的角度看，无疑是前者。
▲德国总理默克尔：弗洛伊德之死很可怕，美国两极分化严重。视频来源：新京报我们视频。
美国的种族问题，首先是经济问题。多数非裔美国人身处社会底层，缺乏受教育机会和上升通道。只要这一结构性问题得不到解决，种族问题就不会因弗洛伊德事件就此解决。
1968年美国爆发大规模种族冲突事件，马丁·路德·金遇刺是导火索。而背后的更深层的原因是当时美国失业率高达30%，非裔美国人失业率更高。目前，美国失业人口已达4400万人，达到20%，依然是非裔美国人首当其冲。生活处境难以改善，愤怒情绪即使暂时释放，今后仍会爆发。
美国的种族问题，还涉及美国社会治理问题。虽然经过长期博弈，美国的制度体系取缔了种族歧视的诸多条款，但有意制造不同族群的刻板印象的治理方式，并没有改变。
比如，对不同移民来源的非裔美国人，有的塑造英雄文化形象，有的树造LOSER形象以形内部对立，对亚裔族群也有意与其他族群区隔等等。长期打造的刻板印象传导到执法层面，就是不公正执法屡禁不绝。对非裔美国人过度使用警力的比例，长年远高于白人就是例证。而美国警方与民众每年接触频率50多亿人次，谁也不能保证针对不同族群的不公正执法不会引发新的弗洛伊德事件。
更麻烦的是，种族问题还被政治所困扰。2017年以来，为推行“美国优先”政策，特朗普政府对外来移民推行限制政策，有意无意地鼓励了白人至上主义的盛行。而今年是大选年，维护“红脖子”的基本盘，更是特朗普的首要考量，采取以多方对抗的姿态赢取选举的策略，由此更加大了美国社会的撕裂程度。
在一个视频中，弗洛伊德6岁的小女儿吉安娜说：“是爸爸改变了世界！”她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变化。但是她还无法体会这种变化的深层原因。
确实，弗洛伊德事件迫使人们再次思考美国种族问题的严重性，但如何解决，无人知晓。正如奥巴马6月3日所说：“我们没有能力一举根除长达400年的种族主义。”
□徐立凡（专栏作者）
编辑 胡博阳 实习生 张晓雨 校对 何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