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多多不会直播，没想到这么能说。”
多多和阿英，是福建石狮青创城的姐妹花，已经做了将近10年电商。虽然很早就认识，但直到今年年初，她们才决定租下档口楼上的直播间，一起上拼多多开店卖男装。
她们是土生土长的泉州人。2015年，石狮青创城开业，建起了九层高的网批市场。多多和阿英是第一批入驻的商户，享受了“三年免一年”的租房优惠，也赶上了电商发展的红利期。阿英还在这里找到了挚爱，同样在楼下开店的男友，2017年愚人节在青创城跟她求婚。
石狮是中国休闲服装名城，拥有纺织服装相关企业1万多家，年产值超过1000亿元。2018年，包括青创城在内的电商市场，年交易额超过600亿元。这里每3名本地人，就有1名个体户。像阿英和多多这样，怀抱品牌梦的商家，现在有12万个。
一份报告显示，在中国，像多多与阿英这样创业的个体商家数量总计有将近8000万。他们在各个领域进行创业，共同撑起了中国经济的基本盘。
2020年开局的疫情，使得很多中小商家的生意受到了影响。与此同时，疫情也催生出新的行业变化。今年2月，石狮举行“品牌直播节”，1个月以来，全市服装企业直播电商销售额达11亿元。石狮隶属的泉州，同样是福建最大的网货供应地，电商销售额占全省的三分之一。
4月23日，拼多多首个“产播基地”落地泉州。泉州共计6位市县长与参与线上展销会。两天时间，各产业带直播间累计吸8100万消费者围观和下单。全平台泉州商家成交额超过15.48亿元，其中来自晋江、石狮、南安等5个县市的销售额超过10.28亿元。
两位30出头的女性创业者——多多和阿英，贡献了绵薄之力。前者曾是美团第300号员工，在上海做过网站编辑，去厦门当过摄影师，2013年走上电商这条路；后者19岁进工厂，曾南下广州谋生，返乡创业被合伙人背叛，最终在青创城找到人生目的。
2015年，石狮有至少4万网店。多多和阿英坚守各自的店面，每天从工厂拉来成吨的衣服、辅料，通过档口或批发网站转手给一家家网店。一个人力量有限，分销利润不高，两人最终在疫情期间下定决心，2020年跟小姐妹一起做直播电商。
拼多多“产播基地”落地泉州的前一天，石狮青创城已经在8楼、9楼建起了数千平米的直播基地，第一期就投入400万元培养带货主播。多多和阿英刚租下一个月租两千的直播间，每晚青创城亮起的无数补光灯背后，将出现这对姐妹的身影。
我们跟拍了她们的一天，试图还原疫情下普通人的一天。记录档口主播最真实的带货状态，回顾服装商家过去十年的种种，同时照见中国产业带一个新的十年。
虽然在不同楼层，但多多和阿英都在青创城，做了四年男装网上批发。她们有一个相似的开始：都在泉州长大，回家电商创业失败，终于租到便宜档口，重头再来。
多多天生是“劳碌命”。一个中学的暑期，她把网名改成了“好多作业”。那时候QQ昵称流行叠字，室友讨论下来，“好好”“作作”和“业业”都不好听，只剩下“多多”。从此以后，“多多”这个名字就跟着她，一跟就是20年。
她第一次电商创业是在2013年，但不到两年项目就黄了。后面就来了青创城，交完一年租金后，身上只剩2000块钱。3999元的电脑主机，是用网络分期付款的。
2014年，阿英跟人合伙创业，两个月就赚了几十万。不过后来两人分道扬镳，阿英“净身出户”。25岁的她，还给了父亲30万盖房。欠着外债，阿英刷爆信用卡付了青创城租金，谁知从此运气好了起来。
因青创城结缘的两人，2020年作为学员代表，一起出现在直播培训会上。
石狮青创城刚建成时，一年租金只要1万5，而且租三年免一年租金。当时，泉州并不缺电商园区，可青创城不到1个月，就招募了200多家服装供应商和电商企业入驻。如今，青创城1~6层有近1000个商户。调查显示，青创城超过七成商家尝试过电商直播。
男装是石狮最著名的产业带。多多和阿英，做的也一直是男装批发。只不过，多多只有一个人，一直做的是电商分销。阿英和丈夫一起，开过一个小小的工厂。因为经常做体力活，她们习惯穿着自家的休闲服装上班。
阿英的公司有35个员工，每个人都是她亲手招来的。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她不是跟丈夫合伙，而是跟小姐妹一起做事。为了避免摩擦，她一直不喜欢“夫妻店”，甚至立下规矩：工厂不能招亲戚。
阿英的丈夫生于1993年，比她还小四岁。2015年在青创城6楼档口，遇见3楼的阿英。两年后的4月1日，他跟青创城的工作人员打好招呼，扮成大白跟阿英求婚。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花，青创城一楼的大屏也被征用了。今天，阿英还留着视频。
当时，多多刚认识阿英不久。路过青创城时，也被这阵仗吸引了。不过，她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就奔向自己的档口去了。她没想到这场婚礼的主角，有个梦想是跟闺蜜做事，而且目标会是自己。
去年，青创城开辟两层楼作直播基地。中小商家一个月只需支付2000元，就能直接从1000多个档口拉货。“楼上直播，楼下取货”的好处是，商家没有库存，无需垫钱。
同时，拼多多“产播基地”成立后，所有入驻商家将获得新店专属对接指导、商家大礼包和流量上的扶持。多多和阿英，也正是赶这个风口，试水了电商直播。
培训会上做完示范，多多和阿英终于来到直播间，开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播。对着镜子，阿英兴奋地试起了一套黑白红相间的运动服。多多在后面为她挑选更多衣服，讲师则拿起小本记下了一些关键动作。
多多结婚前，是个文艺女青年。没有攒钱的欲望，所有钱都花在相机和旅行上面。看到3号到8号去台湾的机票便宜，马上就会喊上小姐妹一起走。她在上海交过几个男友，有程序员也有医生。不过后来分开，来到石狮结婚生子。
她很感谢家里对她的培养。小时候她生活在农村，母亲坚持每周开两小时车，把她送到泉州的中学读书。没有这种教育，她会是一个月入两千的看店小妹。现在她离婚，带着一个小孩。唯一的目标，就是在泉州给孩子买套学区房。
最近两年，她很少出去旅游。进货、算账和打印电子面单，成了生活常态。
青创城每一个档口，都像这样堆满衣服。多多一边打跟客户打电话，一边挑拣对方需要的样衣。阿英单膝跪地，同步更新库存。
周围衣服太多，几乎没有可以插脚的地方。不过，多多和阿英还是可以准确记下产品的位置。她们在货架上贴满了白纸，上面写着型号和对应的颜色。这个工作做起来，和图书管理员一样，只不过少了小推车。
有时候，工厂怎么也做不到客户想要的样子。多多大学念的是服装设计，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她还会拿机器重新加工一下样衣，尽量让客户满意。
货架高两米，两个女孩子够不着最上面一层。阿英习惯于两脚叉在货架之间，既够得着顶层，又能稳稳接住多多扔来的衣服。
阿英19岁就进工厂，自学会计和管理。21岁时，听说广州有很多机会，她曾南下找赚钱的生意。她知道辅料生意很好做，货源非常好找，一单利润超过30%。不过，父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广州，最终她还是回到泉州，加入一个外贸公司。
终于有电梯可以休息了。刚把一批货运下去，两人浑身是汗。
不过这对阿英来说是小意思。23岁那年，她曾把一批工装裤运到江西的工厂。因为下雨，1000多条裤子全沾上了泥巴。老板娘舍不得请人来洗，让阿英自己上。每天坐在小板凳上搓裤腿，洗完之后再挨个包装，阿英的手肿了一个月。
阿英不喜欢靠别人。2017年她涉足服装生产，刚开始用的是婆婆的厂房，后来坚持搬出去另寻厂址。曾有一个客户订了两三万件夹克，结果工厂欠拉链厂钱，负责人被抓了进去。阿英挺着大肚子，直接跑到工厂盯货，每天给工人买红牛。
那段时间刚好是预产期。不过孩子晚了10天才出生，正好阿英忙完了所有事情。后来工厂还碰到很多问题，比如跟单质检的人就换了四五个。不过最终问题都解决了，阿英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眷顾。
根据北大发布的《中国个体经营户系列报告》，2018年全国有9000多万个体户，全年营业额达13.1万亿元，占当年社会零售总额的34.4%。国家统计局数字显示，第二、三产业法人单位中，女性从业者占比37.7%。据此估算，全国有大约3600万女性创业者。
多多和阿英，很荣幸成为其中之一。去年年底，多多就想做直播电商，可一开始跟她合作的男孩不太踏实。阿英听说时，正值疫情最严重的2月。她一口气跑到多多家，希望跟她一起创业。两人聊到深夜，越聊越兴奋。
2017年，阿英和丈夫的工厂，一年流水达到1500万。她一直想跟闺蜜创业，这个梦想终于在2020年实现。正是她大大咧咧、不计较的性格，吸引了多多。
阿英知道拼多多直播功能今年1月上线。多年电商经验让她意识到，凡事刚开始一定有红利。她跟丈夫商量好，工厂要是有事她会过去帮忙，但其他时间她会跟小姐妹一起，把拼多多直播做好。因为房租到期，多多去年其实刚搬离了青创城。不过因为直播基地，她再次来到这个梦开始的地方。
决定一起做事后，多多和阿英几乎形影不离。她们每天从中午1点，一起工作到深夜，手拉手下班回家。路上，多多跟阿英提到一个想法：等粉丝涨起来了，可以利用直播PK功能，帮助男生在直播间搭配衣服。消费者喜欢就买，不喜欢交个朋友。
口碑和转化率，是多多最看重的东西。她觉得电商平台上也可以做人设，比如真实不做作，既是她和阿英的特色，也是拼多多的特色。多多有十几年网购经验，买衣服从没失手过。用她的话说，看图片就知道质量好不好，这套东西应该教给消费者。
晚上，阿英会坐多多的摩托车回家。
她是穷苦出身，19岁之前住在家里的石头房，下雨天要放个盆来接水，床板常常是湿的。
每当看到高楼大厦的黄色灯光，她就觉得很温馨，想要有个这样的房子。正因如此，25岁时她虽然身无分文，还是东拼西凑了30万给爸盖房。
结婚后她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去年两人挣了些钱，丈夫偷偷帮她清空了债务。她想跟小姐妹一起干，同样带着孩子、创业四年的阿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做男装批发四五年，她们很少休息。现在更是常常忙到深夜，可她们说：比起获得什么，我更享受过程。
石狮有12万怀揣梦想的产业带商家。拼多多在泉州的4个产播基地，成为疫情后中小商家启动的地方。现在每到晚上，青创城都会亮起大大小小的补光灯。1000多个商户的货品，会提供给楼上的主播，这些中国制造的衣服，通过拼多多直播间的镜头，正在逐渐走入万千普通人的生活中。
喧闹的直播间、杂乱的档口里，中国服装产业带正缓慢苏醒。
来源 | 海外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