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疫情形势严峻，航空公司纷纷“客改货”，配以全货机、包机等航班实现“全球带货”。北京、上海、广州等城市的航空物资运输迎来高峰。数据显示，首都机场地服公司单票货物量、单日最高收货量均创两年内新高。
民航资深业内人士林智杰认为，这是一种“窗口现象”，估计持续2-3个月，是否会继续持续与国外疫情能否控制、国外企业产能能否恢复等有关。
首都机场地服公司（BGS）货运仓库，工作人员在仓库内分拣货物，其中大部分是等待出港的防疫物资。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探访：国际货物仓库几近“爆仓”
疫情发生后，首都机场地服公司一直处于高强度工作状态。国内疫情最严重时，来自海外的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被源源不断地运至北京，该公司货物仓库常常堆放得满满当当。如今，国内疫情形势向好，但国际疫情严峻，产自中国的医疗物资又从这里运往全球。
地服公司国际库分为存放到港货物区域和出港货物区域。记者在存放国际出港货物的区域看到，货架上、地面上全是货物，一辆辆叉车在堆放货物的通道里来回穿梭，有条不紊地将货物运往不同的工作区域。
首都机场地服公司货运部党总支书记李滨指着货车通道说：“最近一段时间，进场的大货车排队常常能排出去好几百米，全是送货的。”
疫情防疫期间，航空运输最主要的货物是口罩、防护服、消毒用品等医疗物资，运输比例占据地服公司总货运量70%左右。随着国内复工复产，平日里发运较多的精密仪器、服装、电子产品等的运输量也上涨。
在仓库里，记者看到不少贴有温馨提示贴的货物，比如在一箱装有口罩的货物包装箱上就贴着“中巴友谊地久天长”的字样。
据介绍，该公司国际库的理论存放量有40万吨，实际存放量依据货物大小、重量、体积有所不同。但显而易见的是，目前仓库里，尤其是出港货物区域已经没有更多位置存放货物，几近“爆仓”。“主要是因为航空舱位全满了，暂时上不了飞机的货物都放在这里。我们这个仓库所有能塞货的地方全塞上货了。”李滨说。
工作人员在仓库内分拣防疫物资。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北上广等城市航空货运量激增
李滨在地服公司工作了26年，航空货运量如此激增并不常见。从地服公司统计的数据来看，受全货机、“客改货”机、常态客机复飞等因素推动，地服公司单日国际收货总量本年度首次突破700吨，达到758吨。
上海浦东机场出入境货机数量也增长强劲。据媒体报道，4月伊始，浦东国际机场出入境货机数量猛增，日均达200架次以上，环比翻番、同比增幅140%。3月，浦东国际机场出入境货机数量达3690架次，日均破百。
同样的场景还出现在广州白云机场。南航相关负责人介绍，“五一”期间，白云物流公司为印度、土耳其、卡塔尔等14家外航提供临时包机地面保障服务，国际出港货量迎来疫情以来的爆发式增长，5月1日-5日，国际出港货量3462.8吨，同比增长11.6%，其中5日为单日出港货量最高峰，出港货量达802.6吨，同比增长72%。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客改货”航班，定期国际货运航线也在增加。5月8日，河北机场集团首次开通石家庄-法兰克福的定期全货机航线。该航线是继石家庄-吉尔吉斯斯坦比什凯克航线后，石家庄机场今年开通的第二条定期国际货运航线。
工作人员在仓库内分拣防疫物资。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航司发力“客改货”，抢滩国际货运市场
国际航空货运量激增，我国的全货机货运能力相比欧美国家却尚有差距。此前民航资深业内人士林智杰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美国最大的联邦快递有459架全货机，排名第二的UPS有268架货机，而中国总共只有173架货机。
如何补足这一短板？3月24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部署进一步提升我国国际航空货运能力，努力稳定供应链。4月3日，民航局下发《关于疫情防控期间国际航空货运建立审批“绿色通道”的通知》，对国际货运航班计划管理工作程序进行临时性调整，建立审批“绿色通道”，进一步优化工作流程、缩短办理时间。
在这一背景下，航空公司纷纷以“客改货”的方式抢滩国际货运市场。
东航旗下中国货运航空有限公司北京营业部总经理葛岑介绍，今年4月，民航局出台“五个一”航班限制政策后，东航加大使用非常规客机航班执行货运包机，自3月下旬以来，该类型航班保障各类型包机合计600余班。东航已有6架空客A330机型通过客舱座椅拆除改装并运行。东航物流投放市场的全货机、非常规客机航班等各类国际货运航班数，已经达到每周240多班，同比去年同期的航班数几乎翻了一番。
据南航相关负责人介绍，5月1日-5日，南航“客改货”航班共揽收货物超1100吨；5月1日，“客改货”航班运输货量超260吨，创单日“客改货”货量新高。南航华北区域营销中心负责人金刚表示，4月份，该中心“客改货”航班一共飞了10班，其中8班飞往阿姆斯特丹，2班飞往伊斯坦布尔。
此外，记者从厦门航空了解到，截至4月30日，厦门航空共执飞货运航班210班，均为“客改货”航班，累计运输进出口防疫物资2068吨。
工作人员在仓库内分拣防疫物资。新京报记者 侯少卿 摄
专家：“窗口现象”估计持续2-3个月
以“客改货”航班补充国际航空运力的做法将持续至何时？国内航司是否有必要购置全货机？
对此，林智杰表示，目前货运业务整体下滑，但全货机和客机货运增长。据统计，3月行业货邮运输量48.4万吨，同比下降23.4%，其中，全货机货运量逆势增长，共完成25.3万吨，较去年同期增长28.4%。
“货运市场火爆主要是因为目前国际货运的货物大多为防疫重要物资，即使运费高也要完成运输。其次，客机腹舱原本贡献49%的国际货运量，现在国际客运航班基本没了，货运舱位较之前减少一半左右。只要国际航班‘五个一’政策还在，就没有腹舱。”
他认为，这其实是一种“窗口现象”，估计持续2-3个月，至于会不会继续持续，取决于多方面原因，包括国外疫情能否控制、国外企业的生产能力能不能跟得上、国际客运能不能恢复等。
对于今后航空货运的发展，林智杰建议，加快推进混改和货运枢纽建设。“目前单纯靠买飞机靠扩大规模已解决不了问题。”他认为，发展航空货运，主要应在模式上创新，要加快向“门到门”或“天地合一”模式转型，具备“一站式”解决服务的能力。同时，要加快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特别是像国航、东航、南航的货运，这样能够增强企业活力。此外，还要加快货运枢纽建设，如湖北鄂州机场，要形成枢纽的货运网络，“要首先做好自己的事，再走出去求整合”。
知道多一点
“客改货”航班搭载什么货物？回程是否空驶？
记者从东航、南航、厦门航空、河北机场集团了解到，目前国际货运出港航班搭载的货物均以口罩、药品、防护服等防疫物资为主。
比如，5月3日，广州-温哥华南航CZ329“客改货”首飞航班满载13.2吨防疫物资和电商货物顺利运抵。该航班在回程揽收了6.6吨本地货源。5月8日，河北机场集团首次开通石家庄-法兰克福的定期全货机航线航班上装载的是9.3吨从中国采购的防疫物资。
“客改货”如何确保飞行安全？
“客改货”并非仅仅将客机的座椅拆除，码放进货物那么简单，不管是载人还是载货，航空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
4月21日，民航局下发《客舱装载货物运输》的通知，明确提出：承运人在实施客舱内载运货物运输前应充分评估。特别是对于拆除客舱内旅客座椅以在客舱地板上装载货物，目前行业内尚未收集到足够的验证数据，也无权威、成熟的完全解决方案，各国对此暂无结论性的批准，承运人应谨慎决策。
对此，记者从东航、南航了解到，为了确保“客改货”航班的飞行安全，航空公司已经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4月1日，为了让非常规客班的运行流程更加顺畅与完善，东航正式成立客机执行货运的专项组。
南航相关负责人表示，南航货运物流公司与机务、地服、客舱等多部门提前沟通，明确业务衔接流程。5月6日，发布《关于客改货的载重平衡操作提示》，着重对外站“客改货”航班的载重平衡操作存在的风险及注意事项进行提示，强调“客改货”航班载重平衡问题，以确保飞行安全。
新京报记者 吴婷婷 协作记者 侯少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