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投资者再次见证了历史——4月20日，5月WTI原油期货报-37.63美元/桶，为历史上首次收于负值。国际市场的剧烈波动很快就传导到了国内市场，投资人买了原油期货不仅赔光本钱，可能还要倒贴钱！
近期，购买了中国银行纸原油产品“原油宝”的投资者就遭遇了这种苦恼。因为中国银行（601988，SH；昨日收盘价3.53元）最终确认，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CME（芝商所）官方结算价-37.63美元/桶为有效价格。为此，中国银行将参考CME官方结算价进行结算或移仓。
“原以为只是亏损4万，结果平仓损益为-41万，不仅12万本金没有了，还倒欠银行几十万，这么多钱我怎么还？”原油期货投资人李嘉（化名）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还有投资人担忧，“如果没钱或拒绝补款，银行会不会强制大家卖房（补款）？”
中行已完成合约到期处理
全球资产“跌跌不休”，原油同样也未能幸免于难。4月20日，5月WTI原油期货合约价格狂跌306%，首次跌入负值，收于-37.63美元/桶。极端的国际市场行情很快就传导到了国内市场，中国银行的原油宝产品首当其冲。
据了解，原油宝是中国银行发行的挂钩境内外原油期货合约的交易产品，按照报价参考对象的不同，其产品分为美国原油产品和英国原油产品。其中，美国原油所挂钩的基准标的为“WTI原油期货合约”。
值得关注的是，4月20日是中国银行规定的调整日，在这天，须将到期的期货合约转买为新合约或到期轧差处理。比如，之前买入5月期货合约的投资者，要么就平仓，要么转买入之后6月、7月的合约。
投资人黄先生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我刚刚在4月15日买入的原油宝，想着（油价）都20美元一桶了，还能跌到哪里？大不了长期持有，肯定能赚钱啊。”
不幸的是，5月WTI原油期货在4月20日跌出了历史上首个负值。中国银行紧急发布公告表示，原油宝产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币”两张美国原油合约4月21日暂停交易一天。同时表示，中国银行积极联络CME，确认结算价格的有效性和相关结算安排。
4月22日，中国银行表示，“经我行审慎确认，美国时间2020年4月20日，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CME官方结算价-37.63美元/桶为有效价格。根据客户与我行签署的《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金融市场个人产品协议》，我行原油宝产品的美国原油合约将参考CME官方结算价进行结算或移仓。”同时，鉴于当前的市场风险和交割风险，中国银行自4月22日起暂停客户原油宝（包括美油、英油）新开仓交易，持仓客户的平仓交易不受影响。
此外，中国银行4月22日发布的《中国银行关于原油宝业务情况的说明》显示，“目前，主要参与者仍将根据交易所规则参考该结算价进行结算。我们已依据事先约定完成5月合约的到期处理。”
《每日经济新闻》从几位在中国银行APP上购买原油宝的投资人处得知，目前中行APP上的原油宝产品已经无法进入，此前的页面现在只剩下“签约”模块。至于中行公告中所提及的协议也已经无法看到。虽然中国银行暂时还未划扣银行卡的资金，但是原油宝账户已经被清零，包括保证金也被扣除。
客户倒欠银行几十万元
“原以为只是亏损4万，结果平仓损益显示是-418770元，这么多钱我怎么还？”中行原油宝产品购买者李嘉（化名）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
4月5日，在朋友的建议下，李嘉购买了中行原油宝产品，买了之后一直在跌。“抄底”的心态是投资者都有的，李嘉想着再买点把价格拉低，前后买了大概12万元。可是到最后（4月20日）22点停止交易，李嘉依旧亏损约4万元。本以为可以第二天（4月21日）8点正常平仓，结果却让他无法接受，他竟然在4月22日亏损超41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中国银行前述情况说明，4月20日为原油宝美国原油5月合约当月的最后交易日，交易截止时间为北京时间22点。
“从买入到今天（4月22日）只收到6条短信，且无任何电话联系提示。”李嘉对记者表示。
记者注意到，其中一条4月19日的短信提示内容是：
我行美油2005期合约（含美元、人民币）将于4月21日到期，并将于4月20日22：00停止交易和启动移仓。受现货供应过剩等因素影响，近期国际市场新旧期货合约升水达5~7美元（约40人民币）/桶，处于较高水平。选择到期移仓的，移仓后持有的美油2006期合约数量可能持平或下降。客户可选择先主动平仓旧合约，再择机建仓新合约。此外，美油2005期合约挂钩的国际市场期货合约因临近到期流动性变差，买卖价差显著增加。交易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收到短信后，李嘉一直盯着中国银行“E融汇”到22点整。“4月20日21点55分的，我只亏损不到4万。”李嘉给记者出示了彼时账户的资金情况，记者注意到，显示的亏损金额为36179元。之后，李嘉一直在等待中行的消息，然而第二天（4月21日）中国银行只是出了一个公告：“美国时间4月20日，WTI原油5月期货合约CME官方结算价报收-37.63美元/桶，历史上首次收于负值。我行正积极联络CME，确认结算价格的有效性和相关结算安排。受此影响，我行原油宝产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币’两张美国原油合约暂停交易一天，英国原油合约正常交易。”
等不及的李嘉主动联系银行客服咨询相关原油宝业务，咨询：“移仓是如何进行的，总投资金额会不会有损失？”可是中行工作人员没有给出准确解释，李嘉继续给当地银行柜台打电话，找到当地的理财经理，结果理财经理也不懂这个产品的具体操作。
“由于我是新手，咨询无果，没有提示，只能等待。然后今天（4月22日）就看到这个情形，这么多钱我怎么还？”李嘉给记者4月22日的账户截图显示，他的平仓损益已经达到-418770元。
“当时买这个也不懂，咨询银行经理也没有解释清楚，只说本金不会变少，可是到今天1分钱没有了，还欠银行这么多钱。我们很多投资这个的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记者了解到，李嘉并不是唯一遭受这样诡异情形的投资人，现在已经有投资人组建了维权群，想要向中国银行要个说法。
多家银行涉及纸原油业务
中国银行原油宝的投资者们不但亏了本金，还要向银行倒贴钱。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投资人叫苦连天。而国内银行涉及纸原油业务的不止中行一家。除中行外，近期已有多家银行开始提示纸原油风险。
在中国银行发布公告的前一天，建设银行提示，受全球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地缘政治、短期经济冲击等因素综合影响，国际原油市场波动加剧，4月20日原油价格历史首次跌至负值，WTI2005合约最低价报-40.32美元/桶，市场波动风险巨大。同时原油期货升水（远月与近月合约价差）大幅上升，近期WTI2007合约较WTI2006合约升水高达26%，后续可能面临较大的升水波动风险。
请投资者充分关注近期原油市场价格波动风险，合理控制仓位；充分关注近期账户原油同一品种两个不同期次月度合约之间大幅升水的风险，客户换仓或转期时，可能会出现持仓份额（按金额即时换仓或自动转期）显著减少，或保证金占用（按数量即时换仓或自动转期）显著增加等情况，投资者也可以选择先主动平仓，再根据市场情况择机建仓新合约。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除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外，目前工商银行、交通银行、浦发银行、民生银行都开展了纸原油业务。比如，交通银行和招商银行官网显示的理财产品中分别有2款和7款产品挂钩原油期货合约。
交通银行目前在售的挂钩原油的理财产品分别是“得利宝·慧理财”1个月结构性人民币理财产品2461200105和2461200106。两款产品挂钩标的均为上海期货交易所交易的原油2009合约。
招商银行目前在售的挂钩原油的理财产品分别是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25）、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28）、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24）、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30）、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38）、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118076）。此外，招行即将发售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40）。
值得注意的是，两家银行给出的参考收益率虽然均为正收益，但是9款产品均不保本。不过，从目前多家涉及纸原油业务的银行来看，暂未出现类似中行这种负收益的情况。
此外，上述9款产品挂钩原油期货，但实际产品本金投资原油期货的比例并不大。银行在产品设计时，还是对产品风险有所分散。
以交行“得利宝·慧理财”1个月结构性人民币理财产品（2461200105）为例，该产品固定收益类和货币市场类资产投资比例为10%~100%。信托计划及其他资产或者资产组合和金融衍生工具投资比例不超过90%。
以招行焦点联动系列非保本理财计划（911024）为例，该产品投资品种包括银行存款、债券逆回购、资金拆借、债券资产、资产管理计划和信托计划、衍生交易工具等。而衍生交易工具就是原油期货2011合约相关的产品，这一品种投资比例为0~10%。
“银行在设计产品的时候，对风险把控还是会很严格的。”某银行人士称。
中国石油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高新伟表示，对于大多数投资者而言，建议不要碰这类投资产品，因为首先移仓成本很高。“一个月的移仓费差不多是每个月百分之一点多，一年就是十几个百分点，一年的收益率才有多少？”其次，预测市场本身是很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