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地时间3月22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从欧洲飞至韩国的旅客配合机场检疫部门进行相关检测。
她向我们梳理了自己从值机出发到落地首尔仁川机场、在机场进行新冠肺炎检测与分流,以及回至家中自我隔离的经历。
以下为
高玮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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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起飞时间是在当地时间3月22日傍晚, 当天下午,我提前出发,从巴黎北站坐RER线去戴高乐机场。站内工作有条不紊,在我等待的10分钟时间里,有持枪宪兵在北站巡逻。疫情之下的巴黎看似“空城”,但公共服务还在运转,为这个城市的平稳运行提供保障。
△ 当地时间3月22日,法国巴黎,上车之后,我所在的车厢中,总共只有两位乘客。
到达2号航站楼的时候,离飞机起飞还有两小时,大韩航空柜台没有人排队,值机、过海关、安检,全程畅通无阻。进入候机大厅后,我才发现乘坐这架航班的人并不少,目测大约90%以上是说着韩语的亚洲面孔,各自戴着口罩等候登机。仿佛受到集体无意识的催眠,我也拿出了此前购买的口罩戴上。
当时的巴黎,从3欧元飙升到9欧元一个的口罩也已经断货,大部分公共场合基本没人戴口罩。
△ 当地时间3月22日,法国巴黎,空姐戴着口罩给旅客送餐。
航班延误了半个小时,整舱满员。落座前,我先用湿纸巾把座位扶手、小桌板等所有手部会接触到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除了偶尔解下口罩进食外,所有人几乎全程都佩戴着口罩。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23日下午四点,飞机落地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进入机场大厅那一刻,就能感受到工作人员的严阵以待,我们首先每个人拿到了一个白色的机场挂牌。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等待检疫入境的队伍。
第一站是检疫部门,等待检疫的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不断有更多旅客过来排队。
队伍沿途设置了许多提示牌,上面用中英韩三国文字写着韩国疾病管理本部发布的公告:所有入境者都有义务安装“自我诊断手机app”,自入境之日起14天内,每天通过app报告自身健康状况。
△ “自我诊断”app界面截图,软件可选择中文显示。
我连忙在排队间隙下载了app,输入电话、姓名、护照号码等信息,认证成功后,跳出了一个“每天自测诊断检查”选项:包括是否发热、咳嗽、咽喉痛及呼吸困难四个项目,如实回答后提交,就完成了当日自我检测。
经过了三四十分钟的等候,我终于来到检疫窗口前,在提交了事先在飞机上填好的健康信息和入关信息后,工作人员示意我通过此处,再排队进行下一轮检查。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入境检疫说明:视检疫设施和机场运转情况,分流到隔离点需要花费4到6小时不等的时间;采样12小时后才能得到新冠肺炎检测结果,结果显示为阴性的话,可以直接离开;隔离点提供负压隔离房,我们会确保洗浴和食物供应。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进一步排队等候检测的人很多,工作人员首先会核实旅客身份等基本信息,再询问有无症状。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工作人员为旅客测量耳内温度。我的温度是37.3摄氏度。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检查点“全副武装”的医生。
因为我有些许咳嗽症状,工作人员提示我去下一个检查口接受专业医生检查。其中一位医生看了我的材料,询问了咳嗽症状后说:“你从欧洲来,又有咳嗽症状,必须在机场再接受进一步详细检查”。
原来,尽管所有欧洲入境人员都需要接受新冠肺炎检测,但无症状者会先送往隔离点再检查,而有发烧、咳嗽等症状者会先在机场就地接受检查,之后再集中送往隔离点,我属于后者。
工作人员给我换了蓝色的机场挂牌后,带领我和身边三四位有症状的旅客一起来到写有“强化限制区”(Enhanced restricted area)字样的区域。洗手消毒后,我们各自戴上了一次性橡胶手套做防护。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强化限制区”内的欧洲入境者。
工作人员问我,检查结束后怎么回家?我回答乘坐地铁。而后据告知,入境人员如有私家车接送,完成检测后可以直接乘车回家等待结果,在家隔离,但不可以乘坐公共交通,避免感染其他人。没有私家车的旅客,在机场登记后,会暂时安排一处隔离,等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设置在户外的新冠肺炎检查室。
我们三人一组,由一位工作人员带领,前往设置在户外的三间独立的新冠肺炎检查室接受检查。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新冠肺炎检查室。医护人员与被检查人员分别身处两个房间,房间中间由透明塑料挡板隔开,挡板上有两个小窗口,方便检查时打开。
进入检查室后,医护人员让我头稍后仰,把一根约有一支笔长的检测棒伸入我鼻内,旋转、停留了大概5秒取样,而后又在咽喉部位进行了取样。检查鼻子的时候,我有种想打喷嚏又打不出的感觉。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检疫过程中偶遇的一名英国剑桥大学数学系本科生。
新冠肺炎检查完毕之后,已经是晚上8点,我们被安排在大厅一侧等待前往隔离点休息。
△ 当地时间3月23日晚,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等待转运至隔离点的欧洲入境人员。
△ 当地时间3月23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我在巴黎买的口罩坏了,机场工作人员送了一个全新的N95口罩给我。
△ 当地时间3月23日晚上9点,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机场工作人员为我们送来行李箱的同时还带来了晚餐——韩式汉堡和可乐。
△ 当地时间3月23日晚,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因为等候时间过长,机场工作人员前来解释原因:受3月22日刚施行的对所有欧洲入境者进行检查的政策影响,一天之间约有一千人被暂时隔离等待12小时后的检测结果。23日当天,安全起见,房间消毒后还需静置4小时才能入住,因此耽误了我们的转运隔离。
△ 当地时间3月23日深夜,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部分等待转运至隔离点的欧洲入境人员躺在座位上休息。
晚上12点半左右,我们终于等来了可以前往隔离点的通知。
△ 当地时间3月24日,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出机场的时候,机场大厅的大钟显示,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 当地时间3月24日凌晨,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外,负责转运我们前往隔离点的大巴属于119车辆。
△ 当地时间3月24日凌晨,穿防护服的司机准备转运我们到隔离点。
10分钟车程后,我们到达了一个名为ORA的酒店。
△ 当地时间3月24日凌晨,ORA酒店大堂,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为隔离人员分配房间。
酒店大堂被检疫部门临时征用,我们在工作台领到房卡后就可以直接回房休息。我被分配到的房间约为商务房,设施配置齐全,作为暂时落脚的隔离房完全够用。
△ 当地时间3月24日早上8点,ORA酒店,我被电话叫醒,通知早餐已被放置在房门口。入住隔离点有个注意事项:在房间隔离期间一切只能等候电话通知,不能出门。
△ 当地时间3月24日上午,我在ORA酒店隔离点房内向外望去,窗外是农田和山区景象,我们还在仁川国际机场所在的永宗岛上。
中午11点左右,我接到了可以在半小时后出发前往机场的电话。12点33分,我到达机场的同时收到从仁川国际机场检疫所发来的短信,明确告知我的新冠肺炎检测结果为阴性,但仍提醒我必须隔离14日等。到此为止,我终于可以走出机场回家啦。
△ 当地时间3月24日中午,韩国首尔仁川国际机场,新冠肺炎检测结果呈阴性的隔离人员从附近隔离点被送回至机场,可以回家了。
△ 当地时间3月24日中午,从仁川国际机场至首尔市区的城铁上,佩戴口罩并保持距离的乘客。
从巴黎到首尔,我在11个小时飞行之后,又在机场滞留超过9小时,直到新冠肺炎检查结果出来后,才得以坐地铁回家,期间一共花费超过30小时。
到家之后,住宅所在江北区政府工作人员打电话告知我居家隔离注意事项,并安排了一名中文流利的区政府雇员一日两次联系我记录体温。
△ 当地时间3月27日,首尔江北区工作人员给我快递来了一瓶洗手液、一包普通口罩、消毒喷雾、橙色医疗垃圾专用垃圾袋以及一支快速测温计。此外,包裹里还有一个写有我的姓名、住址及详细隔离日期的文件,文件上还说,如果不严格履行隔离义务,我将会面临最高300万韩元的罚款。
△ 当地时间3月30日下午,韩国首尔,我所在社区的工作人员又送来一大箱物资,箱子上面用英文写着“首尔市政府为新冠肺炎隔离人员提供生活必需品,请您在家做好卫生工作,谢谢”。我把两次送来的物资放一起拍照记录。
△ 当地时间3月30日下午,韩国首尔江北区政府派了两位年轻工作人员到访,检查我的居家隔离情况。据他们介绍,此次到访为抽查,在到我家前,他们当天已经走访了14户。
截至发稿,高玮仍处于居家隔离状态。
△ 当地时间3月30日,首尔,晴,高玮在自家阳台上拍下的首尔春景。
截至29日0时,韩国已累计确诊新冠肺炎病例9583例,其中412例为输入性传播病例,占总确诊病例的4.3%;而在过去24小时新增的105例确诊病例中,有41例为输入性传播,韩国依然面临严峻的疫情防控形势。
据央视新闻消息,韩国国务总理丁世钧3月29日表示,从4月1日起,所有入境韩国的人员无论国籍,均需接受为期两周的强制隔离。如在韩国没有固定居所,则需自费在政府指定的设施内进行隔离。
摄影、文字 高玮
编辑 陈婉婷 校对 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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