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瞒报收入,戈恩表示,外国董事希望能够通过汇率的合同来支付报酬,这不会给公司带来额外的成本,也不会给公司带来损失。这是董事会的决议,大家一致投票同意。日产公司的许多管理人员都签订了这份合同。
关于滥用CEO准备金,戈恩称支出都有流程,还要有很多人对此进行审议,表示是否同意。
"并不是说只有我一个人的签名在上面,大家对预算达成一致后,在支付的时候又会有很多人对此进行签字表示同意。说CEO储备金是我随便拿钱,然后把钱给了我的朋友,这都是虚假的。"戈恩说。
对于在凡尔赛宫过度消费的指控,戈恩表示,他们是凡尔赛宫的赞助商之一,为凡尔赛宫支付了超过100万欧元的的赞助,在戈恩任职15周年派对上,凡尔赛宫免费为戈恩提供了会议室供他使用。
关于秘密持有房产,戈恩解释说受指控的房产并非秘密持有,其实是日产汽车的房产,有公司相关人员签字的,而且戈恩还有权在退休后对这些房产进行购买。
综上所述,戈恩否认了日本检方对他提起的所有指控。而他逃离日本,是因为他认为日本司法体系缺乏自由与正义,在日本定罪率高达90%以上的畸形司法体系中,他只有离开日本,才能够伸张正义,为自己洗清冤屈。
戈恩记者发布会结束后,日产汽车并未立即做出回应。不过在1月7日,日产汽车发布了一则声明,坚称戈恩存在虚报薪酬、挪用公款等不当行为,具有无可辩驳的证据。这份声明还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也认定戈恩虚报薪酬及其他一系列行为均为欺诈行为。
“戈恩的出逃不会影响日产汽车对其责任的追究。日产汽车将继续采取适当的法律行动,追究戈恩的不当行为对公司造成的损害。“日产汽车的声明说。
由于双方各执一词,事件的真相宛如日本经典悬疑电影《罗生门》,在权威机构作出最终判定前,谁也无法预料最终结果将是如何。
戈恩在记者见面会上的发言
一、如果继续在日本待下去,我可能会死掉
戈恩:我是无辜的,我是无罪的,我有很多的文件可以向大家证明。我想要正义,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离开日本。
400多天来,我和我的家庭朋友和社会圈完全断开,2018年11月以来我首次获得自由。
一年之前的今天,我当时被戴上手铐带走,单独关押,6周没有见到我的家人 ,每一天被盘问8小时,没有任何的律师,我不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我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证据,他们践踏了我的人权。
400多天非人道的折磨,我只有走,没有其他的选择,对于我的指控是没有证据,他们没有公布我所有的文件。他们骚扰我的妻子,监视我的所有行动。
我在日本长期被单居关押,我被日本当局进行拷问,我也不清楚自己受控制的原因,我一直申诉自己的无辜,他们花了很大精力来侵犯我的人权,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挫折。我第一次有机会来跟各位分享我的想法。
他们不把我当成人,他们把我当成动物或者物品,我只能在有监控监听的情况下,和我妻子见面。他们的检察官是老大,他们的检察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一直在拖时间,我想快速审判是任何人都应享有的人权,但是我完全没有享受到。如果继续在日本待下去,我可能会死在日本,我感觉我像是个人质。
他们不断拖延时间,他们关押我,不断审视文件,花14个月来迫害我,他们的起诉的内容都是污蔑,根本不严谨。
我被关在牢房里,没有人会说英语或法语,检察官说让我不要玩把戏,要我坦白。第二次被捕后,一个新的检察官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们不许我接触媒体,他们还有更多罪行要指控我,他们不让我发表任何言论。
日本的司法体系是缺乏司法正义感的,他们所做的指控都是没有证据的, 他们起诉的体系完全是由个人提起的,这玷污了日本的司法体系,颠覆了日本法律的形象,我要为我的自己证明,我是逃离了政治控诉,我希望在未来有一个公正自由的审判。
我要不然死在日本,要不然逃出去,我是一个国家的人质。他们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我必须要重现所有的事情来为自己辩护。
二、被捕是有组织性的阴谋
戈恩:14个月的痛楚是被一些人别有用心策划的,是一个有组织性的阴谋。我被逮捕是日产汽车和检察官密谋的。他们一开始就告诉我必须认罪,他们不想找到真相,只是想让我认罪。
是谁组织这场阴谋?有日产董事会成员,有日本政府的人。参与的人很多,包括东京地方检察官,包括几家律师事务所,他们是日本法院为我指定的。
三、不存在瞒报收入
戈恩:日本司法与田纳西的立场相反,这一做法在日本是有罪的,但在田纳西是无罪的。一个外国董事希望能够通过汇率的合同来支付报酬,这不会给公司带来额外的成本,也不会给公司带来损失。这是董事会的决议,大家一致投票同意。日产公司的许多管理人员都签订了这份合同。
四、否认滥用CEO储备金
戈恩:CEO储备金是CEO预算的一种表现形式。公司规定,副总裁以上要求有这笔钱,也必须解释需要这笔钱的原因,法务、检控官、运营高管和我本人逐层会对这笔钱进行同意与否的审议,从CEO准备金当中支出的每一笔款项都须按照此流程,并不能由我一个人做主。尤其是在支付的时候,还需要当地官员签字。但这些文件和电脑资料,在我被捕的时候被没收。
我在位时,每一笔从CEO备用金走出的钱,经过我的签字,之后还要走流程,还要很多领导签字,如果大家同意预算,才能支付。他们的指控认为我可以任意支配CEO备用金,这是不合理的。
五、否认贿赂阿曼经销商
戈恩:中东市场是非常重要的,我想改变他们做业务的方式,因此让当地经销商合作,每次这么做的结果都为公司获得了更多的利润。检察官说我和当地的人有特殊联系,所以才给经销商这些激励费用,其实这些激励费用是非常正常的。
六、否认凡尔赛宫和全球房产的不合理支出
戈恩:他们控诉我在凡赛尔宫有一个支出。我们对凡尔赛宫有100万欧元的资助,他们为了感谢,让我免费使用会议室,我邀请很多朋友去凡尔赛宫庆祝我的任职15周年派对。他们说我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其实这是日产汽车的房产,这不是秘密持有,这是公司相关人员有签字的。
七、雷诺-日产-三菱联盟已经瓦解
戈恩:我对三家公司的未来战略原本是非常清晰的,现在联盟已经瓦解了,盈利也下降了,FCA原本是要和雷诺合并的,双方互补性很强,但是现在FCA和PSA合并了。我看着他们丢掉了很大的机会,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们说要把戈恩的时代翻过去,的确,现在的事实就是这三个品牌已经没有未来了。
八、我不是独裁者
他们说我是独裁者,2018年你们才发现我是独裁者吗?(为日产汽车工作的)17年间,很多媒体、经济学者来采访我,写商业书籍,都没人发现我是独裁者。所以这是他们编造的内容,交给媒体渲染,有时候,有钱有权就是有罪的。
记者问答环节全文
记者提问:你有没有想到你在未来会成为全球的逃民?
戈恩:我在1999年来日本,很多人不相信我会成功,我也成功了,我能证明自己清白,我相信我会回归正常,我很高兴来到黎巴嫩,我会继续抗争,未来我会把所有证据整理起来,要证明我为汽车行业做了很多贡献,不是一个独裁者。
记者提问:你当时在日本,你呆在小牢房里,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只是换了个大的牢房?你老婆也被通缉了,你如果去法国怎么避免自己被引渡?
戈恩:我想能不能把这个事件变成政治事件去辩护,我在黎巴嫩很自由,我能使用手机和网络,有家人朋友,只有记者跟着我,现在也不会这样持续下去,我会证明自己清白,伪造证据或说谎是不会成功的。
记者提问:你有没有建议日产和其他公司合并呢?
戈恩:不同的品牌有不同的总部,只有一个管理委员会,这不是合并。我要想办法去消除日本想要独立的思想,也要去消除法国方合并的思想,而现在完全是在倒退。
我和FCA是有联系的,有比较好的彼此理解和对话,但在谈判结束之前就被捕了,雷诺日产错过了问鼎行业顶尖企业的机会。
记者提问:你认不认为,日本政府高层参与了控诉你的阴谋?你要不要在黎巴嫩进行受审?
戈恩:我个人并不认为日本政府高层参与我的阴谋,我要去避免日本和黎巴嫩产生摩擦。日本对于外籍人员的审判成功率超过99%,他们还不让我与我的妻子见面,他们还控诉我会篡改证据,用家人来折磨我,如果有机会,我会在公正的法庭舞台表达自己的想法。
日本记者:为什么选择黎巴嫩?
戈恩:因为我是黎巴嫩后裔,我也是巴西后裔,黎巴嫩在路径上最近的。
日本记者:你在日本是令人尊重的CEO,但你违反日本法律来到这里,这样做是对的吗?请向日本人民解释你的想法。
戈恩:我一直是在日本受人尊重的企业家,很多次发布会,有人告诉我,没有人否认你拯救了日产,但是你需要为自己辩护,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获得正义,我怎么为自己辩护,很明白违法日本法律是一个问题,但日本检察官违反了更多法律,但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我当然不觉得日本人是这样的,我喜欢日本人民,我不后悔。
日本人民都对我很好,但为什么要用坏的行为来回报我,被当作一个恐怖分子。我对日本媒体没有任何意见,有很多媒体都被留在门外,我希望你们对此报道比较客观,希望能够和客观的人聊天,门外的媒体我还会和他们进行交流,但是我们请到了世界各地的媒体,他们会比较尊重事实。
记者提问:像您这样的人,愿意从日本逃亡,是否有什么后顾之忧。
戈恩:只要着了火就会有烟,任何事件都有后顾之忧,我在这边并不是因为有罪的,我只是在日本没机会证明自己清白,我寻求清白审判的地点一定不是日本,黎巴嫩、法国、巴西都不会引渡自己的公民,我在这三个国家都有可能得到公平的审判。
记者提问:现在是否收到法国传票?
戈恩:我希望是有,我希望收到公正的审判,而不是伪造的证据。法国设定我是无罪的,要定罪要有证据和公开审讯,这些我都没在日本得到。
记者提问:您能否说一说雷诺与FCA联盟的可能性?您如何来到黎巴嫩的?
戈恩:我之前接触到FCA,我们有共同理念,聊得很开心,我原本计划1月有一场会议,但后来我就被质押了,这对于雷诺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对于如何来到黎巴嫩这个问题,戈恩没有回答)
记者提问:这次事件会影响您的后半生,有人说你藏身在箱子里离开日本,有人说无风不起浪,您如何评论这些?
戈恩:你们很多人会说无风不起浪,任何人想攻击你的话,都会说这句话,这取决于谁最先开口,谁有话语权。我逃不是因为我有罪,而是因为我得不到正义的审判。我留在日本是一个必输的战役。我不知道,其他地方哪里能够得到正义的审判,但是我知道日本肯定得不到。
记者提问:能推荐一个箱子吗?
戈恩:下一位。
记者提问:我不会询问逃跑的细节,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要逃跑这件事?
戈恩:当我第一次丧失所有对于公平审判希望的时候,审判一直被推迟。一开始法官告诉我们,会有具体日期审判我,我当时很高兴以为2020年会结束审判。但后来他们无法承诺审判时间,说可能会到2021年。第二,我想见到我的妻子。法官很惊讶。你们都知道我多爱我的妻子。他们想让我屈服,就切断我与妻子的联系。是的,他们让我屈服了,没有任何希望见到未来生活的时候,我逃跑了。
记者提问:你觉得三家公司联盟没有你能成功吗?
戈恩:首先联盟需要遵守一定规定,他们认为有共识的投票是成功的关键,但是这样是无法成功的,过去13个月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确定联盟会怎样。
记者提问:我知道你不想说你逃离的细节,但能不能说一下你的想法,
戈恩:我十分紧张、焦虑而且充满希望,对我来说,13个月简直是噩梦。
记者提问:你如果还负责雷诺-日产-三菱联盟,你会做的三件事是什么?
戈恩:我无法说具体的规划,但我要做的肯定跟现在他们做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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